『』那年我被挤下了“独木桥”,因为爹寄托在我身上的走出山窝的一下子被摔得支离破碎了,也因为家里已捉襟见肘了,爹不说话也不吃饭坐在炕沿上“吧嗒吧嗒”地抽了一天旱烟,最后板着脸发令让我去城里投靠一远房亲戚:我的姑爹。
姑爹是我家所有亲戚中唯一生活在的人。爹说他和姑爹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玩儿,一起放羊,一起上学,一起在生产队挣工分,直到姑爹被招成工人进了城才从一个被窝里分开。姑爹进城已多年,但一直和爹保持着书信来往,每年春节爹总乐此不疲地捎些腊肉等农产品给姑爹,姑爹回信说很是感激。爹在我起程的一个月前给姑爹发了厚厚两封信,没有等到姑爹的回信,听说邻村有人与我同路,爹就急忙拍了电报,请求姑爹某月某日几点去车站接我。
列车终于停止烦燥的“咣当”声到达了目的站。我高举写着请姑爹接我的纸牌心怦怦地狂跳,热闹得像农贸市场一样的站台渐渐冷清到只剩我和同行的老乡了,才恍然意识到我没有被人认领,我感到有些许沮丧,老乡替我推测姑爹可能错过的接我的多种原因,我却大脑一片空白。
在也是第一次来这座的老乡的帮助下,我按爹写在纸上的姑爹家的地址,大海捞针般搜寻到了姑爹家。我进到姑爹家客厅的时候,姑爹一家人正在吃午饭,我冲围坐的人喊了一声姑爹,是姑爹的那个人猛地抬起头,惊奇地看着我说:“就是你!”顿了顿姑爹又说:“来,吃饭!”面对齐刷刷投向我的陌生而惊异的目光,我拘谨地放下手里两只笨重的布袋,站在靠门边的地方不知所措。等姑爹吃完饭,我指着寒酸地蜷缩在墙角代表着农民父亲的布袋对姑爹说:“这是爹让带来的,都是您爱吃的!”说着我从布袋里往外掏东西。不料,姑爹一摆手大声说:“别拿出来了,看不见人没地方,都要往墙上挂了,往哪搁?”
那一刻我感到血缘和亲情都凝固了,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辱和歧视,义无反顾地冲出了姑爹家的门,和着泪水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猛跑,任凭姑爹在身后喊哑了嗓子……夜幕降临的时候,我在一家餐馆觅到了一份仅有50元报酬的打杂活。那晚我蜷缩在餐馆的椅子上,想着姑爹摆手的动作和刺耳的话,哭了一夜……
数年后每当有人称赞我的事业一路阳光的时候,我就想起了姑爹多年前摆手的动作,想起自己多年前因贫穷而被忽视的那个可怜的。我也时常感谢那次的被伤害,它让。(文/贠爱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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